北美观察丨美国疫情再起风暴 防疫为何不能取信于民?
美国在经历了疫情短暂平稳期后,德尔塔毒株近期的蔓延,使美国日确诊人数再度突破20万,日死亡人数超过千人。南方各州受到的冲击尤甚,亚拉巴马州已经找不到存放尸体的空间,医院运转饱和。
严峻疫情下,美国地方政府和一些民众的做法却令人哭笑不得。在疫情重灾区佛罗里达州,疫苗接种率原本就低,而共和党人州长德桑蒂斯此时宣布,禁止公立学校出台强制学生佩戴口罩的措施,否则将中断这些学校的经费。而在美国南方多地,还屡屡曝出有人服用兽用驱虫药伊维菌素治疗新冠肺炎,导致药物中毒的事情。疫情形势日益严峻,美国荒谬防疫的案例却层出不穷,难道美国民众真的失去了理智?
疫苗阴谋论是对政客不信任
如果对美国社会现状没有深刻理解,可能会误认为,“南方疫情重灾区民众都是共和党的支持者”,在美国媒体的议题设置中,共和党人,特别是极端保守派政客的支持者,时常发出反政府、反科学的言行。但是,如果理解了现今的美国,就一定不会忽略,美国党争及美国社会深层矛盾,才是“反智”“反政府”和“疫苗阴谋论”赖以滋生的土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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△图片来源:论文预印本网站medRxiv发布的相关论文
7月20日,卡内基梅隆大学在medRxiv网站发表了一份预印本论文,系统地调查了美国人中对接种疫苗持犹豫态度的群体差异。结果发现,对接种疫苗持犹豫态度的人并非全是低学历者。博士学历人群(黄色)中对疫苗持怀疑态度的比例在2021年1月到5月间一直很稳定,高于四年本科(绿色)、硕士(紫色)、职业学历(法学博士、医学博士、MBA等,橙色)学历人群。
事实上,具有博士学历,犹豫打不打疫苗的大有人在,且唯独博士组的人数非常稳定,而其他学历组中对疫苗持怀疑态度的人数都在下降。
调查数据于2021年5月收尾。即便是到了日确诊人数明显下降的五月,部分高学历者,还是在怀疑疫苗的功效和安全性。同份报告的数据显示,“担心疫苗的副作用”“不相信疫苗”“不相信美国政府”是人们犹豫是否接种疫苗的前三大原因。
当然,也许有人会质疑,这份调查性论文是预印版,没有经过同行评审,可能会存在偏见也不够权威。不过,在《纽约时报》7月31日发布的类似调查报告中也显示,大部分处在犹豫阶段的人,主要是担心疫苗的副作用和安全性。44%持观望态度的受访者表示,只要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(FDA)完全审核批准了新冠疫苗,他们就会前去接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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△图片来源:论文预印本网站medRxiv发布的相关论文
由此可以看出,不愿接种疫苗的美国人,很多人纯粹出于对疫苗安全性的不信任。目前美国市面上两种最常见的新冠疫苗:辉瑞和莫德纳,接种后都有人出现不适反应,比如高烧、四肢乏力酸痛等等。直到今年8月23日,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(FDA)才正式批准了辉瑞疫苗,这也是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(FDA)正式批准的第一款新冠疫苗,而莫德纳还在等待完全批准中。此前,两种疫苗都属于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(FDA)紧急放行阶段。更重要的是,这两种疫苗属于全新的mRNA疫苗,从来都没有将之投入过大规模的临床应用,对其副作用也知之甚少。而另一种非mRNA的强生疫苗,接种后少数人还出现了致命的血栓状况。公众对”赶鸭子上架”的新冠疫苗安全性持怀疑态度,是情理之中的事情。极具讽刺意味的是,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(FDA)正式批准辉瑞疫苗之时,能够抵抗并中和疫苗抗体能力的拉姆达毒株感染者,在美国已经发现了上千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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△图片来源:纽约时报
《纽约时报》7月份的调查显示,对接种疫苗持观望态度(见左栏)的人里,有44%表示接种疫苗的先决条件是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(FDA)的完全审核通过,46%为从家庭医生处得到疫苗,41%为坐飞机旅行需要,40%为参加大规模集会需要。绝不接种疫苗的人群(见右栏),无论有何前提条件,都不打疫苗。
疫苗安全问题从表面上看,是美国反疫苗运动所致。而其深层原因,是民众对政府公共卫生政策的怀疑导致的这种不信任感。美国政府曾有非常不光彩的政治疫苗史。1976年美国总统大选前夕,美国疾控中心告知竞选连任的福特总统,国内有可能出现类似1918年的大流感。为了确保大选的万无一失,福特批准了全国性的大规模流感疫苗紧急接种计划。然而,疾控中心预言的流感大暴发并未如约而至,反倒是很多接种了新型流感疫苗的人,出现了因免疫系统损害神经而导致的吉兰巴雷综合征。这次疫苗接种的闹剧,直接致使福特总统连任失败,也让疫苗的声誉一落千丈。因此,不少美国人认为,政府强制推行疫苗,是出于政治目的或利益驱使,并非真正为了人民的福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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△福特总统接种流感疫苗
缺乏科学知识酿成悲剧
美国媒体分析,许多反对美国政府防疫政策的人士不只对政府机构不信任,自身的科学知识也非常匮乏,极易被各种阴谋论误导。以近日的兽药中毒事件为例,闹剧的起源来自一些网络医学论文,声称伊维菌素(Ivermectin)对新冠肺炎有防治效果。有些人甚至服用高度浓缩的马用伊维菌素驱虫药,结果纷纷出现了低血压、痉挛和昏迷等症状,住进了医院。事实上,伊维菌素常被用来治疗动物和人感染的寄生虫病,并没有抗病毒的功效。伊维菌素的讨论帖被脸书、推特等社交媒体以不实信息为由封禁后,一些人竟然联想到1月6日国会冲击事件发生后,社交媒体对特朗普的封杀。因此他们更加确定,政府为了维护大药厂的利益,与硅谷企业勾结,竭力阻止这种民间“神药”推广。伊维菌素在美国最主要的生产企业,就是著名的大药厂默克公司。由于伊维菌素的滥用,默克公司还被迫向公众发文,声明伊维菌素对新冠肺炎的疗效未经证实,劝诫大家不要乱用这种处方药。
对美国建制派政府丧失了基本信任的人,对默克公司的声明也是无动于衷。一家共和党新闻网站The Desert Review近日则刊载关于默克公司的文章,回溯了默克公司前总裁乔治·默克乐善好施,致力于利用伊维菌素,与非洲大陆滋生的各种寄生虫病作斗争的故事,并引用了一些印度新冠肺炎治疗数据,以证明伊维菌素对新冠肺炎确实有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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△加州东南部农业区的一家共和党媒体The Desert Review刊文称赞默克公司前总裁乔治·默克的慈善事业
从这篇文章不难看出,不少拥护共和党的普通民众对美国当权者有一种偏执的不信任,认为华盛顿当局腐败透顶。默克公司的乔治·默克、43岁的佛州州长德桑蒂斯成了他们眼里救赎美国的最佳人选。分析人士认为,缺乏统一的抗疫政策、政客时刻不忘捞取政治资本、民众不信任相关政策,这一系列问题导致美国新冠疫情下演绎出的荒诞剧情不会谢幕。(总台央视记者 景肇)
来源:国际在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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